这个周末,某真人秀节目播出后,诺一一如既往地上了热搜。跟随其后的,是他的妈妈安娜,她闪闪发光的背景也被一次次挖掘出来:出身于演艺世家,毕业于巴黎大学,精通五种语言,曾任职于法国驻京大使馆,开过自己的摄影展……
无数人钦羡于安娜的这份卓越,但相较于少年成名,一直混迹于娱乐圈顶端的刘烨,就有些名不经传,没那么大吸引力了。刘烨曾说过安娜于他最为珍贵的意义:只有在她身边,自己才能够安然入睡。
那时,刘烨正身陷严重的失眠中,有时候,他晚上十点躺下来,早上十点眼睛还大睁着。他依赖安眠药和酒精的叠加功效,痛恨睡眠好的人。
娱乐圈里失眠者不少,与其说这是抑郁症,不如说这是“成功综合症”。刘烨年少成名,21岁,还在上大三的他,主演了霍建起导演的《那人那山那狗》,此片获得包括金鸡奖在内的多项奖项。少年刘烨,借此进入众人视线。
23岁,他借“蓝宇”一角摘得台湾金像奖。25岁,他在《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》中饰演龙小羽,忧郁羞涩的气质加上高颜值,让观众如剧中“白富美”一样对他一见倾心。他也借此攀上演艺事业新的高峰。
张爱玲曾说:“出名要趁早,来得太晚的话,快乐也不那么痛快了。”说这话时,她才二十来岁,已经爆得大名。但她还尚不知,这种爆发性的快乐,如同饮酒,畅快之后,没准就有酒伤。之后的很多年里,张爱玲都失落于无法超越自己,有次她梦见别人的成功,醒来难过地哭了。
刘烨亦如此。
原来就敏感脆弱的他,担心刚刚得到的知名度会迅速失去,以后自己还有没有戏接。纷至沓来的成功,让他上了瘾,他依赖它如毒品,以至于还在手里时,就开始害怕断顿。恐惧让他一夜一夜无法安睡,最要命的是,没有人可以帮到他。
彼时,刘烨的女友是谢娜,两人的故事,如一部励志电影。谢娜陪伴着刘烨一点点积攒起声誉,同时,她自己也在努力,不甘做刘烨背后的女人。但这种原本应该被励志光芒照耀的情节,落实到生活中,却很是沉重。刘烨的声名鹊起,让谢娜同样处于压力中,她卯足了劲儿追赶,两人渐渐离多聚少,暗生猜忌,最终感情也渐行渐远,只能以分道扬镳收场。
他们分手,不关“出轨”“小三”等等,只因那时的他们太相似,都太看重成功。成功当然好,但它并不是生活的全部,比需要踮脚去够的成功更重要的,是眼下的生活。这种几乎心灵鸡汤般的说教,是刘烨与谢娜分手之后,那个名叫安娜的法国女人通过实际行动告诉他的,而且,治愈效果非凡。
他们一道去旅游,开车来到挪威中部,安娜对他说:你今晚别喝酒,也别吃安眠药,睡不着就睡不着。若睡不着,明天咱们就在这个酒店呆一天。刘烨依言而行,很快入睡,他第二天醒来无比激动,像溺水者看到绳索。他发现,生活原来有新的可能。
这情形延续了很多年,安娜成了医治他的药,只有在她身边,他才能睡得好。
入睡,意味着最彻底的松弛。安娜到底通过什么,让身心绷得那么紧的刘烨得以放松?一个人的家,应该与这个人的精神状态是非常契合的。记者拍摄到的刘烨的家居状况,让人能够对安娜的生活理念略窥一斑。
那是一种很温馨的凌乱,像极了我们记忆中的家,入眼的不是华丽的吊灯、光可鉴人的地面,而是摇床、箱柜,各种亲切的小物件。诺一的房间墙面上,更是飘飘荡荡贴着西游记为主题的画,在这样的房间里,不用担心弄坏了壁纸,或是把它变得不整洁。
这是住,还有行。刘烨说他媳妇儿很爱在大冬天里骑自行车,鼻子常常冻得通红。他曾经很贴心地买了辆宝马X5送她,可她还是坚持开“现代”,因为,她不愿意失去“开‘现代’时交下的朋友”,后来那辆X5主要给保姆买菜用。
在衣着上,更是不用说。诺一的鞋子穿小了给妹妹穿,好容易买了双新鞋,还是国货。成天背个绿书包晃晃悠悠,比较贵的那个火狐包也不过几百元,倒是他胡军大爷送他的那个挂件——一个羊毛毡裹着的灯泡要好几千元。至于刘烨那句“你妈太会过了”,更是被粉丝们津津乐道。一个特别会过日子的法国女人,一听就很喜感。
以刘烨的收入,安娜和她的孩子们不难过上奢侈的生活,但奢侈生活的凶险不在于金钱投入,更在于对它的依赖,你会不断有新的目标和野心,担心自己后继乏力,会每天给自己打鸡血。可是,混到刘烨这个程度,何尝不懂得,接下来,运气比努力更重要。恐慌与无力感蹑踪而至,一旦爱上奢华,就像打开一个潘多拉盒子,接下来的事,你无法再掌控。
而安娜式的生活,让她能够游刃有余,她对成功无所求,只想干点自己喜欢的事儿。她对刘烨也无所愿,看他哪儿都好,越看越可爱。刘烨“娇嗔”地说,安娜对他的宠爱让他都懒得追求完美。是啊,完美虽然好,但如果它让你食不甘味,夜不能寐,倒不如退一步,享受身后的海阔天空。
安娜式生存,看上去随意散漫,背后自有理念,她治愈刘烨的过程,也是输出这理念的过程,而粉丝们爱上她的过程,也是被她这理念所吸引的过程。在当下中国,失眠的刘烨不是一个人,太多人被或大或小的成功催逼,时刻与它对峙,在一城一地之得失中得意忘形或是如丧考妣。各种励志鸡汤体,因此而盛行,每一本书都在说:读我吧,你可以变得更牛逼。
安娜提供的,则是一种反向“鸡汤”,就像她喜欢的那个《小王子》里,狐狸对小王子说:“你只不过是个小男孩,就像其他千万个小男孩一样。我不需要你。你也同样用不着我……然而,如果你驯养了我,我们将会彼此需要。对我来说,你就是宇宙间唯一的了;我对你来说,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了。 ”你看,唯有相互驯养,彼此付出耐心,才可能把万千中的一个变成世间唯一的途径,这事,非关成功。
刘烨与安娜的故事,是另一个有关驯养的童话,比王子与公主相遇了更值得咂摸,也更美好。最起码,王子与公主未必培养得出像诺一这样明媚的孩童,但安娜与刘烨可以做到。